月上重火197
她尽量配合着他,用他最喜欢的方式迎合他。她闭着唇,呻吟便从鼻中发出。而身上的人疯狂又无情的肆虐,似乎没有停过。很痛,痛得她几乎叫出声来。
但她可以忍。
她已经梦到他太多次。
每次都奢求能在梦中得到他一个吻,但往往他刚一拥抱她,便灰飞烟灭,或是梦醒人去。然后醒来的她,只能呆呆地坐在窗边,守着空空的床,凭借回忆思念他。
好不容易能有这样的亲密,无论是怎样的痛苦,她都能接受。
和很多年前他们的初夜一样,她搂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双唇。
这一吻过后,他再无法残忍下去,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彻底溃不成军。他离开她的身体,怜惜地将她紧搂在怀中,深深地回吻着她。
寒冬腊月,疏梅弄影。
眼泪缓慢无声地流下,就像一段持续了七年的思念。
第二天,有两个大消息传遍了整个洛阳。
第一,洛阳第一布商也是首富,福景然在琼州旧疾复发去世了。其遗嘱指明财产留给外孙上官透,可是上官透音讯全无,他的子孙们便开始攘权夺利。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雪芝第一反应便是虞楚之才告诉她,自己的老爷子在琼州去世。这么说,虞楚之和上官透还很有可能是亲戚。
第二,左四爷女儿的满月宴上,重雪芝色诱虞楚之,二人左府花前月下,韩寿分香。
消息传播速度快得令人惊奇。雪芝还没跨出左府大门,便已经听到了七八个人在讨论这两件事。
然而,最令雪芝感到震惊的事不仅于此。
天上飘着小雪。她在左府中四处走动,忍着身上的不适和疼痛,用衣领遮遮掩掩颈项上的红点,还要忍受别人的指指点点——最后,她在南苑中找到了血樱六子。他们似乎是在等待七樱夫人。
白色的雪片自上空旋转坠落,静静缤纷。一身白衣的虞楚之站在树下,穿着那件对他来说是多余,只为了不将自己显得太与众不同的狐裘大氅。
他身边站了几个男子,都是名门巨富。他们将虞楚之团团围住,神色玩味,似乎在聊着什么很有趣的话题。
“昨夜滋味如何?”
虞楚之苦笑道:“对雪宫主,我感到很抱歉。这种事原本就不应该发生,但昨天实在喝多了一点……”
“这可不是虞公子的错。我们都看到是重雪芝先勾引公子的,况且哪一个男人能拒绝主动上门的软玉温香呢?大家说是吧。”
然后是一片附和声。
接下来,虞楚之竟然还假惺惺道:“这件事我也很为难,毕竟我也是有未婚妻的。”
“如果是重雪芝引诱,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吧。你未婚妻能理解……”
“虞楚之!你……你满口假话,还在这里危言耸听!”
听到这个声音,虞楚之周围的人都惊恐得不敢回头。而虞楚之则是一脸泰然,直直地看着重雪芝:“见过雪宫主。”
“这样诋毁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诋毁你?”虞楚之走近一些,轻声道,“昨天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
“是你强迫我的,你用了迷香,你,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雪芝气得浑身发抖。
“雪宫主,你这牌坊就立得没道理了。如果是大家都没看到的情况下,我还可以帮着你一些,可是昨天在满月宴上——”
“你给我住嘴!”雪芝一耳光抽在他的脸上。
铿!
一声惊响。
这一耳光来得又快又狠,连虞楚之都未曾料到会被击中。而掌风强劲,击落了他身后梅树的花瓣。
白色樱花面具顺势脱落,掉在地上。
花瓣纷纷扬扬,幽香轻漏。
虞楚之的脸被重重地打偏到一边去。他捂着脸颊,梅花花瓣落在他乌黑的长发上。
“或许你觉得这样的事无所谓,反正你从头到尾都只是——”后面的话被彻头彻尾的惊愕淹没。雪芝看着虞楚之的面容,睁大双眼,重重后跌两步。
花在雾中。雾在花中。
大院仿佛只剩下花枝下的孤影。
吃惊的不仅仅是雪芝。还有虞楚之身边的人。
他们都不知道,原来虞楚之竟长得这样……无可挑剔。从他的下颚可以依稀看出他是一个美男子,但是在见过他整张脸以后才知道,之前看到的真的是管中窥豹,略见一斑。
雪花混着梅花,细细碎碎飘舞着,缓慢又美丽,满园初发。摘了面具以后,他的肤色,连带他的衣服,短靴,还有落在他肩头的白梅花瓣,都是纯净的白。那一头黑发竟是触目惊心的夺目。
对他们来说,这一幕美丽得仿佛不是真实。
对雪芝来说,这一幕却是不敢相信的事实。
“没想到,没想到啊,虞公子竟是如此俊美无双……既然生得如此,为何要戴面具?”
“真的,我都大吃一惊,太令人意外了。”
“虞公子,雪宫主,你们都怎么了?大哥,大哥,你怎么也不说话了?”
“……这……这是……”
“大哥他怎么了?”
很显然,这几个晚辈后生不认识虞楚之这张脸。这位“大哥”却认出来了,却因为太不现实而不敢说下去。
“昨晚,我果然没有在做梦。”雪芝哽咽着,立刻扑到他的怀中,紧紧搂住他,“……透哥哥……你回来了。”
没有回答。也没有人说话。
路过的人也停下来,看着这一幕。
七樱夫人忽然捂住嘴,回头擦拭眼角。那个和虞楚之身高相仿的血樱子轻轻抱住她。
“你终于回来了……”雪芝闭上眼,泪水却止不住,顺着脸庞落下来。
这样重逢的梦已经做过了几百次,几千次。她甚至不能确定是否会在眨眼之后便发现自己又醒了,而现实依旧是梦断初醒,人去楼空。但她没有哪一次不是完完全全相信梦中所看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