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重火169
四年前在少林的支撑下柳画自创门派画剑庄规模与实力日甚一日并且在这两年和重火宫数次交锋争夺吞并门派与买卖。
柳画重回江湖的时候引起不少人的猜疑。她和夏轻眉的过去也没有被人们忘记。但是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外加释炎这个强力的避谣后盾很快她恢复了正常生活。
她擅长一切三从四德女子擅长的东西门派争斗方面却显然心有余而力不足。几次在大场合与重雪芝碰面雪芝几乎都不大留意她在与各派掌门人的交流中她也经常插不上话这让她很懊恼决意要与重火宫以及雪芝分出个高下。
去岁腊月柳画曾经来找过雪芝。
那个时候雪芝几乎已经完全隐退江湖而且数年未见所以在看到柳画的时候她几乎没有认出眼前的人是谁。岁月催人老不长不短的五年过去柳画的外表依然秀丽温柔却显然已不是当年那个水嫩嫩的小姑娘。
柳画说话一向语很慢她在雪芝几次耐心几乎磨尽的情况下慢吞吞地诉说了一个让雪芝崩溃的故事。在她离开过后雪芝不记得任何事只记得她说的两段话。
第一段是:“如果上官透没有告诉过你一件事那由我来告诉你。毕竟你再也没有机会从他口中听说这件事——我和他早就有了孩子。我曾经要上官透休了你上官说会考虑。不过我想嘛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他大概提都不会跟你提到这件事。但我比你要幸运很多。我在怀孕的期间就听说了公子打算杀了上官透的消息立刻当机立断亲手了结了肚子里的婴儿。不然这孩子也该跟你的适儿一样大了吧。”
在上官透变成废人的冲击下雪芝几乎忘记了上官透之前说要休她的事。她一心认为这是他为了让自己远离危险编出的借口。
总而言之在她觉得快要失去他的时候他的一切都是好的。
在听说这件事以后她已经下定决心回去问清楚这件事。因为他身体的缘故她不能再抛弃他。可是她甚至还没想好怎么去对上官透说柳画由告诉了她第二件事:
“与你寸步不离和如琴瑟的那个人你大概永远不会知道是谁。因为上官透早死了。”
苏州下起了毛毛细雨。再过几日便是兵器谱大会城内人声喧嚣城门车马如龙。然而雨水缓慢而虚弱像是连倾注的力气也丢失了。
水道城门处雪芝、穆远还有重适在船上静坐排队等着出城。岸上的抱怨声谈笑声仿佛离她有几十里远。
其实最开始她是拒绝相信柳画说的任何一句话的。但静下心来想她不是没有现上官透的异样。她认为与他的那种生疏感和同房的不契合都是他残废的缘故。
尽管如此她依然拒绝相信——直到她鼓起勇气与那个废人谈了话。
“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上官透?”——她这样问他。
那个废人明亮的眸子中闪烁着些水花。她在他久久的沉默中感到越来越深的恐惧。直到最后她受不了了站起来狂地摇晃着他的肩问他是不是上官透。
他沉默着。一直沉默。
这一回轮到雪芝去找柳画了。
柳画告诉雪芝那个废人是自己的安排。在释炎大功修成并且接到公子命令的情况下上官透不可能有活下来的希望。然而为了让方丧幼子的雪宫主不至于太绝望她把很久以前就是活死人的“上官透”留在了光明藏河河畔。
后来她问了柳画很多问题。例如上官透的尸体在哪他们为何要杀上官透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还有公子是什么人。
但是柳画只是一直笑笑靥如花同时残忍狂妄。
之后雪芝连续几日不吃不喝将自己封锁在一个小房间里。在整个重火宫的人都以为她有轻生念头的时候她突然振作起来了并且宣告复出江湖的消息。
人活着就一定有想要的东西。
是的她想要杀了三个人。
其中一个是丰城。
一个是释炎。
另一个是“公子”。
虽然她在明他在暗她随时可能死在他的暗箭之下。虽然她甚至连公子是谁都不知道。
前方是漫漫悠长的河道身后是名城苏州的繁华胜地。珠帘声在微风细雨中碰撞清脆而空灵。雪芝打着油纸伞坐在船头。
“我觉得苏州很好玩啊穆叔叔为何我们不多留几日?”
“因为过几日我们就要去兵器谱大会打坏人了。”穆远低沉的声音在船篷中轻轻响起“如果你喜欢等兵器谱大会过后穆叔叔就带你去如何?”
“嗯!”
两岸的画梁红窗已消失在视野。满目柳枝烟树青草香荷。雪芝觉得有些累了轻倚在船舱旁闭眼休息。
睡意越来越明显意识越来越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
“芝儿。”有人轻轻摇晃她的肩。
“我很困让我再睡一会儿吧。”她扭扭肩。
“芝儿别在这睡会患风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