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情殇(漠风吟)第06页
“听说那战是私心极重的人,不管什么原因,这个厄娜泣族算是要完蛋了,没有政权大族支持,遇着天灾人祸,不死个上千百人才怪!”
“那也不关咱的事,这世道,谁不幸就是谁的命。首领说的,活了这个就得死了那个,这是天定的!”
“说得对!”
听着他们的谈话,皇北霜心中却觉得十分可笑,早就知道,自己在芸芸众生中,只是尘埃一粒,活此葬彼,这就是天意,连一个土匪都明白的道理。
“最好的都是老子的,剩下的你们爱怎么分就怎么分去!”
若问此时终于打破了久久沉默,恢复了平时说话的口气,狼头和蛮狐闻言不禁相看了一眼,目光一齐瞟向穿着红色嫁衣的皇北霜。
最好的女人,他们如是想着。
最好的女人就在这里,波澜不惊,风华正茂,美艳无比。站在他们的面前,却令他们胆寒心惊。在他们抢夺掳掠的时候,无一人对她下手,末了,也只是把她绑在了俘虏圈的最前列,象征最高的收获。无论她是谁,无论她来自何方,没有人,除了她,敢指着首领的鼻子凌然质问。
那一头若问的人马带着自己的战利品越行越远,断不知这一头的黄土沙丘上,却出现一道翩然身影,正立在丘峰之上,黑色的披风随风起舞,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飞踏,你看这巧合,是不是有点儿意思啊!”
说话的正是擎云,他拉过披风半遮住自己的脸,防止尘沙风吹到嘴里,让人无法看清他表情,只露着一双高深莫测的眼睛,紧紧盯着远去人马。
“哈哈!”只听他沉沉笑了两声,随即转身跃上马背,“走吧!就去还她十袋水!”
飞踏于是仰天长啸,刚劲的前腿暴躁一蹬,朝着北方狂追而去。
灵性通人的飞踏,
你可知道,
追上的,
是一段旷世奇情,
追上的,
是一句亘古誓约,
追上的,
是一场乱世恩仇!
天知,
地知,
你却不知……
第二章风雨前奏
土匪们没有自己的绿洲,他们的窝藏地经常变动。他们不属于任何民族,除了刀口舔血,万箭穿心,他们就只剩下纯然的本能和欲望……
杀人取乐,奸辱淫糜,浴酒狂欢,赌财博金,无所不及。
而今夜,将又是一段兽欲横飞无眠叫嚣之夜。
皇北霜看看周围,这帮土匪虽然鲁蛮,却十分善于观察地形,他们的村寨建在一个死风区,这种地方很少会出现流沙和风暴。在所有衣食消耗都是抢夺而来的前提下,这个既没有水,也没有动物栖息的土壕便成了最为有利的驻扎地。
得胜归来以后,土匪们将公开打擂,最好的猎物永远是强者先得。
若问将皇北霜身边剩下的十几个黄衣和青衣女婢全脱了个精光,让她们赤身裸体地列队站好,正前方,便是沙土垒起的擂台。土匪们神情兴奋,面红目肿地围在擂台周围,野兽一般的气息烧遍了十几个无可奈何凄绝无助的芳华少女。
皇北霜忍下心中绞痛,猜想自己大概会是最后的压轴好戏。她还没有看到被一并抓来的百余名侍卫的身影,不知是被关在哪地方,总归不会这么快就被赶尽杀绝。
大抵是准备工作都做好了,若问从后面走出来。他打着赤膊,古铜色的身体显得无比精壮,胸口还佩带着厄娜泣族献给那战的珠宝。许是洗了把脸出来的,他的面容显得比之前俊美很多,黝黑的短发像厉刺般根根竖起,下巴上还挂着水珠。皇北霜琢磨着这人大约二十四五岁,确有大将魁伟之姿,一双深紫色的眼里尽是锐利的光芒,腰间,依旧配着刀枪剑三把利器。
他在皇北霜右边的毛皮大椅上坐下,满意于热闹的气氛,扭头朝着皇北霜得意一笑,只道:“你瞧,有好戏了!”
皇北霜别过脸不予理会。
啪!啪!
若问却不在意,仅击掌两下,狂欢开始。
首先上台的是两个个头瘦小,面目狰狞的人,应该是对双胞胎,两人对着就唧唧怪笑,脚一蹬,冲上去扭打起来,周围的人都开始呐喊助威。
“这两个人是双胞胎,六岁的时候就被卖给人贩子,以前他们的长相十分漂亮,比女人还漂亮,因为个子娇小,就被卖给一些贵族将军玩弄,直到十四岁,才一起逃了出来。”
若问一边看一边说,不时还抓起盘子里的肉丢到嘴里。皇北霜知道这是在和她说话,但她仍然不想理会。此时此刻,她万分需要冷静,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也要牢牢抓住。
若问扭头端详她神情半晌,又道:“你不饿吗?吃吧,这餐不吃,下一餐明天晚上才吃得到,我们一天只吃一餐。”
皇北霜的确很饿,折腾到如今,她还没有吃上一口半口的干粮。这下听了若问的话,她什么也不能再想,只当是豁出去了,一手抓起盘子里的食物便只顾疯狂饕餮,样子看起来十分野蛮。
“哈哈哈!”若问见此,大笑三声,“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女人!”
说完,他便不再撩拨皇北霜了,摆出一副趣味奕奕的模样看打擂。第一擂打了约有两刻钟,沙漏里的沙流下了一半,若问又笑道:“看来这回又是弟弟赢了。”边说边又回头看皇北霜,“他们会在这里公开享乐,你喜欢看吗?”
皇北霜听到他的话,只觉得一阵寒冷窜到心地,嘴里的肉也啪地掉下,短时,耳边便传来果儿和燕儿的尖叫声,此刻她们的叫声无用,纵然撕心裂肺,也不过是火上浇油,男人们疯了,他们早就疯了。
她别过头不愿看那些秽乱的场面,可呼声仍是此起彼伏,又有人在这嘈嘈杂乱的讥叫声中站上了擂台,又有女人惊恐地被打擂的疯子扔到地上,暴力还有无耻不断地抨击皇北霜的大脑,她猛得一震,开时汩汩呕吐,她快要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