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她是客第67章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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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桌上的菜色,倒是丰富又补身子,萧惊堂抿唇,神色却依旧不太好看:“我允你出府了吗?”

“没有。”温柔皮笑肉不笑地道:“谁知道偷溜出来一会儿罢了,二少爷竟然会亲自来找咱们这两个丫鬟。”

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一点?

二少爷嗤笑:“别的丫鬟也就罢了,你可是身上还有人命债的人,若是逃了,我怎么同地下的亡灵交代?”

地下的亡灵,这词儿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杜温柔杀了一个村子的人呢。温柔撇嘴,咽了最后一口肉,站起来屈膝道:“奴婢知错。”

是顺从臣服的态度,可又让人觉得心里膈应,萧惊堂睨着她,淡淡地道:“你一句知错就免罪的话,那萧家的家法岂不是放着看的?”

“奴婢也认罚。”温柔耸肩:“您爱怎么罚怎么罚。”

厢房外头不少人在看热闹,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萧惊堂背脊微僵,沉了脸道:“按家规是三十棍责,你回去领了就是。”

“好。”温柔颔首,也不抵抗,只问:“能给奴婢一炷香的时间先回屋子去写个遗书吗?”

三十棍下去,就算是个壮汉也得去半条命,更何况是她这样刚刚流产弱不禁风的女子。萧家二少爷对这杜温柔,当真是半点情面也不留。

门口的人都相互耳语着,看着温柔的眼神里多多少少也有点幸灾乐祸。

“随你写。”甩下三个字,二少爷转身就走。后头跟着的家奴上来,直接将温柔和牵穗押下楼。

“怎么办?!”牵穗脸都白了,看着她小声道:“您哪里挨得起三十棍?”

“车到山前必有路。”温柔道:“回去再说。”

她在萧家现在是孤立无援,到了这个份上,萧夫人是决计不会帮她的,所有的灾难,都得她自己躲。

幸好她也想好了点退路。

柴房的架子床下头垫着棕垫,温柔一得进屋子,就把牵穗和疏芳都拎到了床边,翻出棕垫来比划道:“剪下来这么大一块,圆的最好。”

两个丫头都在担心她要受的家法,一听这话,还有点回不过神:“您剪这个做什么?”

“快别问了,只有这么点时间。”温柔扯了被子里的棉絮出来,又拿来一件儿单衣和针线准备着。

牵穗懂了她的意思,虽然觉得可能会被发现,但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帮着她剪棕垫。

软的棉絮在下头,厚厚的棕垫在上头,温柔很快缝了个护垫出来,直接绑在了屁股上。

“主子……”疏芳神色复杂地道:“这样爬下去,棕垫会现形的。”

“他难道还看着我挨完打啊?”温柔撇嘴,塞了碎银子在她手里道:“等会你去把用家法的人贿赂贿赂就好了。”

“奴婢明白。”接过银子,疏芳轻轻松了口气,觉得自家主子这回说不定能逃过一劫。

然而等她们到院子里的时候,等着温柔的真的是萧惊堂。

他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冷冷地看着她过来,嗤笑道:“竟然没逃。”

温柔抿唇:“逃也没地儿逃啊,要是能逃,奴婢还用站在这儿吗?”

有机会就逃?萧惊堂眯了眯眼,还想开口,这人已经转过了头,径直去院子中间的长凳旁边站着了。

“虽然这打该挨,但是奴婢很好奇。”温柔没回头,问了他一句:“您是得有多喜欢我,才会亲自抓我回来,又亲自监督他们打完我?”

喜欢?萧惊堂笑出了声,拳头微微捏紧:“你怕是疯了傻了脑子不清楚了?我这是厌你至深,你却当成喜欢?”

“太深的厌恶,跟喜欢也没啥区别。”嘻嘻笑了两声,温柔道:“二少爷厌恶我,就得想着我,念着我,心情因我起伏,说不定梦里都在想怎么报复我。如此一来,奴婢在您心里的位置,岂不是堪比心上人吗?”

喉头微动,萧惊堂垂了眼眸,沉默了半晌才道:“你再颠倒黑白,就加十个板子。”

说不过就打人?轻哼一声,温柔趴上了长凳,轻声道:“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吧,让我去找我刚没了的孩子。”

她故意用哀怨又愤怒的腔调说的,为的是分散一下萧惊堂的注意力。

然而,萧二少爷不傻,抬眼就看见了她屁股上鼓得跟高山一样的一坨。

“你以为这点把戏能瞒过我?”萧惊堂嗤笑:“取出来。”

“……取什么?”温柔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奴婢身上什么也没有啊。”

“你以为我是瞎子?”伸手指了指她的臀部,萧惊堂不耐烦地道:“这不是垫了东西?”

费力地转头看了自己后头一眼,温柔一脸诚恳地道:“说出来您可能不信,这是奴婢的屁股知道要挨打,提前吓肿了,现在打上去,奴婢会更疼。”

当谁傻呢?!萧惊堂心里失笑,想着整个萧家定然是找不出第二个这么荒谬的丫鬟了!

然而,他面上依旧一点波澜也没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挥手对旁边的家奴道:“动手吧。”

还真信了?这下轮到温柔傻眼,用看智障的眼神扫了扫萧惊堂,然后老实趴着挨打。

动手的两个家奴都拿着不粗不细的棍子,高高扬起的时候,温柔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就算垫了东西,那应该还是会疼,打得重了说不定就是内伤。

然而,那棍子起得很高很重,落下来却极轻,就跟轻轻碰了她一下似的,一点痛觉都没有。温柔心里奇怪极了,但还是下意识地配合痛呼:“啊!”

萧惊堂端着水杯的手顿了顿,皱眉看了两个家奴一眼。

家奴是无辜的啊,他们当真没用力,谁知道这人会叫这么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腿给她打断了呢!

“啊!”温柔继续叫着,声音又惨又尖,听得外头等着的疏芳眼泪直掉。

眯眼看了一会儿,萧惊堂就看出了端倪,冷哼一声,随她去叫。

“可真是狠啊。”旁边其他看热闹的家奴都忍不住小声道:“都把人往死里打了,看来这杜氏的确是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