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她是客第5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她有什么好后悔的?这又不是她的心上人!温柔撇嘴,秉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从混沌中醒了过来。
织锦的床帐顶上绣着花开富贵的图样,屋子里的熏香混着药香,一看就知道这萧家家底不薄。温柔动了动身子,发现手正被人拉着。
“主子醒了?”有人低声道:“可好些了么?”
温柔眨眼,侧头看过去,就见个女子正轻蹙着眉,一脸担忧地看着她。看装束像个丫鬟,但这一身气质温婉如兰,倒是与寻常丫鬟不同。
完了,杜温柔就告诉了她主要人物,可没跟她说这是谁啊。
温柔闭眼,立马装傻,满脸痛苦地喃喃:“我是谁?我在哪儿?”
“主子?”丫鬟有些紧张:“您怎么了?”
温柔睁眼,满是茫然地看着她:“你是谁?”
“糟糕,该不是烧糊涂了?”有些着急,这丫鬟更是捏紧了她的手:“主子,奴婢是疏芳,您给起的名字,可还记得?”
疏芳,疏石兰兮为芳。杜温柔看起来还挺有文化底蕴啊?温柔抿唇,眼里渐渐清明,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差点忘却这凡尘俗事了。”
“主子……”疏芳皱眉,眼里隐隐有泪:“您这是何苦呢?”
她也很想问杜温柔这是何苦,想离开萧惊堂,不就走几步路的事情吗?有什么离不开的?大不了名正言顺一点,问他要一封休书,大家好聚好散嘛。
这样想着,温柔就问了一句:“惊堂呢?”
疏芳抿唇,垂眸答:“在大堂里跪了一晚上了,夫人刚派人过来问过,说您若是醒了,就让奴婢过去知会一声。”
“那你知会了吗?”
“没有。”疏芳脸上隐有不悦,多的话却也没说。她再看不顺眼萧惊堂,人家也是少爷,她只是个丫鬟。
这个姑娘很对她的胃口啊!温柔忍不住都想给她竖个大拇指,好样的!
“那咱们收拾收拾过去瞧瞧吧。”温柔学着古人腔,撑起身子就要下床。
“主子。”疏芳伸手扶她,低声道:“慢些过去也不打紧,二少爷此番委实过分,跪上两天也难消您这一身伤。”
“就是因为他跪都难消,所以我才要过去。”温柔眯着眼睛笑了笑,跟只阴险的狐狸似的。
疏芳愣了愣,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外头的天已经是大亮,温柔没在意疏芳的目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烧退了人也精神了,便下床道:“帮我打扮打扮。”
“……是。”
扶她到妆台前坐下,疏芳正要拿胭脂,就见自家主子跟没见过世面似的,看着台子上的金银首饰就直了眼。
我靠,真金白银的头面!温柔抹了抹嘴角的哈喇子。
她曾经很喜欢收集古风发饰,也经常盯着电视剧里的头面瞧,可是面前放着的这些当真比那些现代人制造的厚重了不少,也更有古韵,金缠玉,玉雕凤,端庄又大气。红玛瑙作头的金簪子就有三支,金丝垂额跟花钿更是各式各样的都有。
杜温柔这日子过得不差啊!
“主子今日……想戴这些吗?”疏芳问了一句。
温柔连连点头:“给我试试。”
小女孩儿心里都有古装梦,奈何她在现代的头发不长,怎么盘也盘不出电视剧里那种高山似的发髻。
然而杜温柔的头发可以。
疏芳的手很巧,十指翻飞之间,温柔就看见铜镜里的自己顶上了飞仙髻。
“别用金的,用银的,戴一支这个簪子就行。”温柔指了指台面上看起来略微陈旧的金簪。
疏芳微讶,但还是应了,眼里满是赞许:“主子终于不用奴婢操心了。”
温柔笑眯眯地从镜子里看着她,没吭声。
杜温柔不是缺钱的主儿,这么多样式奇特的金银首饰,还留着这样一支古朴厚重金簪,那这金簪多半跟给她撑腰的夫人脱不了干系。
她这会儿是要去让萧惊堂不好过,那肯定只有抱夫人大腿了。
萧夫人是个美貌非常的妇人,虽然算起来应该有四十余岁,但保养得极好,每天早睡早起喝燕窝,皮肤分外光滑,瞧着就让人又敬又喜。
然而今日,萧夫人眼下满是黑色,看起来瞬间老了五岁,眼神里满是恼怒,还在训斥大堂里跪着的自己的亲儿子。
“你到底有什么理由这么讨厌柔儿?柔儿掏心掏肺的,一年来从未有半点对不起你,你这做的都是什么混账事?!”
萧惊堂沉默地跪着,眼帘垂下,无声无息。
萧夫人要被气死了,端起茶杯要砸下去,却又舍不得,只能捂着自己的心口直喘。
“娘亲。”
温柔穿着一身半旧的素锦齐胸牡丹裙,扶着疏芳的手就焦急地跨进了大堂。
见她来,萧夫人脸色缓和了不少,连忙招手让她在自己旁边坐下,拉着她仔细瞧了瞧。
“我可怜的柔儿,小脸还是白的,赶过来做什么?为娘会帮你好好教训他的!”
扫了下头没半点反应的萧惊堂一眼,温柔叹息一声,对萧夫人道:“娘亲明知道柔儿舍不得,又何必再教训惊堂?”
这话说得萧夫人又是心疼又是愧疚,轻轻拍着她的手道:“这混小子真不知是修了几世的福气才娶到你这样的好媳妇,偏生还不知珍惜!你给为娘说说,昨晚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发着高热回来?”
敢情萧夫人压根不知道他们是从狼林回来的?温柔挑眉,看了一眼旁边垂着头的管家,心想这些人护萧惊堂也真是护得紧,再加上杜温柔这个不争气的,被欺负也不会吭声,那萧惊堂简直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了。
真是傻子,一味忍让和付出的女人自古就没什么好下场,男人可不是什么会感恩的动物!
深吸一口气,温柔的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咬着嘴唇,脸上汹涌成河。
萧夫人吓了一跳,连忙拿帕子给她擦着,急声道:“怎么了?有什么委屈,都说给娘亲听,娘亲给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