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她的信
第709章 她的信
当曲月开口,一字一句的,对着信封上的字迹陈述下来时,我的心情,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好似,我的记忆,被温华依的那些字,带到了一段无能为力的岁月里。
“未晚,我想你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的心里,一定是在埋怨我的,埋怨我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拖了这么久。
其实,从我们第一次的见面,再到医院的亲子鉴定,这期间,我没有过多的出面干涉这件事,甚至,还抱着这次依然不能成功的失落心态,来面对你。
其实亲子鉴定的结果,早在四天前,就已经出来了,医院的人把结果递交给我的时候,我因为人在悉尼,而一直没有查看,甚至,连医生打给我的电话,我都没有接通。因为从一开始,我就不认为,我这辈子,还能找到自己的亲生女儿。
或许说来你不相信,这二十多年,我从来没有放弃过这件事,而这所谓的亲子鉴定,也来来回回的,做了不下几十次。甚至……我曾经还被人欺骗过,用了三年的时间,去养了一个假的女儿。但这些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们不提也罢。
见到你的第一次,我觉得你是一个很温暖的孩子,所以我没想过,你是真的被遗弃过的。而那天我在悉尼,半夜开会回到酒店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医生送来的鉴定结果,我本来想着,随意看一眼就好,可得知结果的时候,我觉得我的整个天,都晴了。
那天夜里,我在悉尼的酒店,哭了整整一夜,我是迫不及待的想把电话打给你的,可我又觉得,电话里的交流太苍白了,我一定,要当面见到你,然后与你相认。
我幻想过很多次,我们母女相见时的场景,但事不如意,在我临着回国的前一天,我接到了叶家的电话。那通电话,是叶姝予的母亲打给我的,她告诉我,最近一段时间,你的父亲叶青华,因为肝癌的病症,忽然卧床不起;而在此之前,青华他早已经立下了遗嘱,遗嘱里交代的,是把叶家的家业,都交给叶炜和叶姝予来打理,但前期,会由我,来指点那两个孩子。
起初我对这样的遗嘱,没有任何的异议,因为我独身了一辈子,没要过叶家的任何名份,还为叶家的事业,鞠躬尽瘁。我是认为,人死后什么都带不走,所以几年前你父亲跟我商家产分配的事情时,我没有任何的怨言。但现在不同了,现在我找到了你,而你的身体里,同样的流着叶家的血脉!我这辈子一直亏欠你,所以我想,我要尽我所能的,为你争取你应得的家业。
我的女儿未晚,原谅妈妈不能在外人的面前尽快的公开你,因为我还有自己的打算,我要让你光明正大的走进叶家的大门,让你得到,原本就属于你的那一份家业。”
当曲月,把信里的内容,念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明白了,刚才在去往餐厅吃饭的时候,尹思晗和我说的那句话。她说,如果我和温华依真的有血缘关系,那或许,温华依现在的不作为,是在保护我。
我的生母是想让我回归到叶家的,让我拿到原本属于我的那一份家业,虽然我真的对这些东西不在乎,但转念想想,我的生母为了叶家而鞠躬尽瘁了一辈子,她放弃了原本可以当个居家小女人的幸福日子,而选择了为叶家的事业打拼天下,光是这一点,我就能明白,她心里的不甘了。
曲月轻咳了两声,继续对着信封念道:
“我的女儿未晚,你一定可以体谅我现在的心情,对吗?现在的我,真的太过迫不及待的,想要抱抱你,想要和你唠唠你这些年的成长,但相比这件事,我更要做的,是为你争取你下半生衣食无忧的筹码。以前我孤身一人,无所谓金钱和物质,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找到了你,我也就有了寄托。妈妈会拼尽一切,去为你争取的,所以,你再等等我,好吗?”
念完以后,曲月长舒了一口气,语气沙哑的说道:“她真的挺坚强的……我都看的难受了……”
听完信封里的内容,我低着头,目光就落在自己的双腿上,车子里的暖气呼啸的吹过我的肩膀,可我的心,依旧是凉凉的。
曲月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原来老叶总真的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和叶姝予、叶炜……也是亲人关系……”
我无力的摇了摇头,“可我不希望她这么辛苦了,我无所谓她是否会去争取家产,我只是想……好好的坐下来跟她一起吃个饭,一起度过一个难眠的夜晚,把这几十年的心事讲一讲,然后……重新相认……”
曲月发动了车子,说:“或许在她看来,她觉得现在唯一能弥补你的方式,就是尽一切能力,去帮你争取叶家的家产。她为钱拼搏了一辈子,所以在她的眼里,她觉得她能给你的最好的,就是源源不断的金钱。她自己不是也说了么,以前她孤身一人的时候,无所谓自己手里有多少钱,因为她身下无儿女,她就算是死了,她也带不走;但现在她有寄托了,她的全部希望就是你,你是她唯一,能把自己的生命,延续下去的载体。”
曲月的话说的不无道理,但我依旧不希望,她因为这件事,而继续过的那么辛苦。
她是女强人,但从那封信的字里行间,我感觉她更像是一个,需要被人关心的柔弱母亲。
车子往回开的路上,我的手机连续不停的在震动,我失神的拿出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许久不联络的刘亚芯。
我愣了一下,接起电话之后,亚芯的声音很虚弱:“未晚姐……我……我是亚芯……”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嗯,我知道,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那头,亚芯沉默了好久,似乎自从亚芯被查出得了艾滋病以后,她就断了和我的一切联络,而今天,是她出事以后的第一通电话。